第二十回望门投止惊奇变月现云开识诡谋(第4/7页)

江海天说话分心,险险又中了云召的一掌,华云碧又是怜惜,又是生气,正想再行劝说……

华天风忽地叫道:“海儿,把宝剑掷过来!”江海天以为他要宝剑防身,当下使了一招“脱袍解甲”,斜身发掌,挡了云召的一招,一个退步身,已解下腰间的佩剑,掷将过去。

华云碧早已把父亲放下,将宝剑接到了手,立即拔剑出鞘,便要奔上前去,华天风忽又叫道:“碧儿,住步!你干什么?”华云碧诧道:“爹,你要他把剑给我,是想我去助阵吗?”华天风道:“不!我只要你显一显这宝剑的威力,让云庄主开开眼界!”

华云碧怔了一怔,但她究竟是个心窍玲珑的少女,一点便透,心中想道:“对了。这姓云的对海哥如此蛮不讲理,其中必是有所误会。”

华云碧挽了一个剑花,随手削去,剑光触处,岩石应手而裂,石碎粉飞如雨,当真是无坚不摧,挡者立毁!

云召眼观四面,耳听八方,见了这宝剑的威力,也不禁暗暗心惊!要知双方的武功,若是太过悬殊,弱者纵有宝剑,也决非强者之敌,但若相差不远,有了宝剑,便可大占便宜。云召不由得心中想道:“这小子倘若使用此剑,虽然未必便伤得了我,但最少亦已立于不败之地,他为什么不用宝剑呢?”他一直把江海天当作穷凶极恶之徒,这时不禁对自己的想法起了怀疑,掌力也就渐渐放松一些了。

江海天缓了口气,再次问道:“云庄主,我与你往日无冤,近日无仇,为什么你定要将我毙于掌下。”岂知这一问又撩起了云召的怒火,他双眼圆睁,大声喝道:“小贼,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明白,还装什么样?”声发掌到,猛若奔雷,登时又把江海天迫得透不过气来,难以辩解。

华天风忽又叫道:“咦,海儿,你为什么不用大乘般若掌?”江海天已不能分神说话,华云碧代他答道:“爹,海哥不是说过吗!他只懂得这门武功,却还未曾练过,你怎么忘记了?”她心里暗暗担忧,以为父亲已是病得糊里糊涂了。

果然华天风便自言自语:“唔,是我糊涂了。不过,却有人比我更加糊涂!”华云碧怔了一怔,问道:“爹,你说什么?”华天风道:“这个人深通武学,想来当会知道大乘般若掌能伤奇经八脉,他不去缉捕真凶,却把一个不会使大乘般若掌的人当作真凶,这岂不是比我更糊涂么?”

云召猛可里一怔,心中想道:“不错,他给我迫得这般狼狈,要是会使大乘般若掌,早就该使出来了!”想至此处,不由得便收回双掌,跳出圈子,大声说道:“好,你既说我糊涂,那我就先问个明白。”

江海天喘过口气,迫不及待的便把刚才想说的话先说了出来:“云老英雄,你说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该明白,可是我却实在不明白!我们借住宝庄,未蒙容纳,我确是发了几句怨言,难道这就该死罪?”

云召睁大了眼睛,仔细地打量了江海天一会,说道:“我的管家拒不收容,你们也不该偷闯我云家庄,再施暗算呀?请问你们与我的儿女何冤何仇,为何要几次三番,赶尽杀绝?”

江海天大为诧异,连忙说道:“我们未蒙收容,立即头也不回地走了,几时再到过宝庄?再说,你的公子和小姐,我一个也不认得,这话从哪儿说起?”

云召皱了眉头,现出极其疑惑的神情,忽地朝着华天风道:“你是何人?你又怎知道我的儿女受伤?好,我姑且相信他们不是这小……这小子伤的;然则真凶又是哪个?”显然听得出来,他本是想说“小贼”的,话到口边,却改成了“小子”,虽然敌意未消,但已是和缓多了。

华天风缓缓说道:“小老头姓华,名唤天风。令郎令嫒,今日在祁连山遇难,我们恰巧藏在附近,未曾目睹,却也耳闻。只因老夫身受重伤,惭愧未曾援手。那真凶的来历,我也毫无所知。”

云召又吃一惊,忙道:“你当真是华山医隐华天风?”华天风笑道:“那华天风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,我为什么要假冒他的名字?”

云召身形一起,忽地似兀鹰一般,向华天风扑去,华云碧大吃一惊,慌忙一剑刺出,华天风喝道:“碧儿,走开!海儿,你也休来!”喝声甚是严厉,江海天给他喝住了,但华云碧那一剑却已收手不及。

云召衣袖一拂,但见剑光过处,云召的衣袖已给她削去一幅,随即听得“当”的一声,华云碧的宝剑脱手坠地。

说时迟,那时快,云召已一掌向着华天风前胸“印”下,江海天这一惊非同小可,但他刚喝得一声“老匹夫……”底下的骂语还未曾说出,却已见云召向华天风深深一揖,说道:“恕老夫无礼,你果然是受了重伤,也果然是华山医隐华天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