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回望门投止惊奇变月现云开识诡谋(第3/7页)

华天风双眼倏张,愤然说道:“海天,不必强人所难了,走吧!”

江海天蓦地仰天大笑道:“闻名不如见面,见面不似闻名!哈哈,云家庄好客之名,原来如此!多承厚赐,心领敬璧!”将那锭大银一捏,那半月形的元宝登时被捏成一团,“当”的一声,江海天将大银掷回盘子,头也不回的便和华天风父女走了。

朱漆大门关上,隐隐还听得那些人在门内谩骂之声,诸声纷杂之中,似听得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:“要不是师父早有吩咐,我真想把那小子痛打一顿。哼,咱们云家庄享誉江湖,谁不钦仰,他竟敢如此不敬!”

江海天心中一动,恨恨说道:“说话这人想必是云召的徒弟,哼,那云庄主原来就在家中,却是故意砌辞逐客的。”

华云碧蕴泪道:“海哥,天下之大,难道除了云家庄就没有容身之处?别人既不肯收留,你还闹什么?”江海天道:“我只是气他不过。”

话虽如此,但黑夜茫茫,华天风的病又急需觅地静养,更可怕的是:随时还可能有敌人窥伺在旁,除了云家庄,的确难以找到安全的养病之所。江海天和华云碧的心头都感到十分沉重。

华天风一直默默不言,过了约有半个时辰,他们已走过了湖滨,想找个山间的猎户借宿,一时之间,尚未发现人家,华天风忽道:“这事看来有点蹊跷!”江海天诧道:“那云召明明避而不见,还有什么可说的呢?”

话犹未了,忽见一条人影,如飞奔来,大声喝道:“你们还想逃吗?哼,云家庄是这么容易让你们要来便来,要去便去的吗?”

江海天勃然大怒,朗声说道:“云家庄不让我们借宿,那也罢了,难道你们还想乘人之难,趁火打劫不成?”

那苍老的声音喝道:“放屁!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?”华天风忙道:“有话慢讲!”

可是,就在这刹那之间,华天风的话声未了,那身材高大的老人已到了江海天的面前,他与江海天打了一个照面,蓦地双眼火红,骂道:“正是你这贼小子!”呼的一掌,就打下来!

江海天一掌拍出,只觉对方的劲力大得异常,饶是他有护体神功,接了他这一掌,也觉百骸欲裂,五脏翻腾,而且被他的掌风一迫,呼吸也几乎窒息!

华天风挣扎着用尽气力喊道:“来的可是云大侠吗?素闻云大侠以德服人,为何见面便打?”

那身材高大的老人道:“与你们还有何理可说?”呼呼两记连环掌又劈过来!

江海天一飘一闪,使出天罗步法,哪知云召的掌力端的厉害非常,他一掌打空,蓦地凌空跃起,双掌仍是连环击下,周围数丈方圆之地,全在他的掌力笼罩之下,饶是江海天身形巧快,亦已无法逃避!

但听得“蓬”的一声,江海天右掌拍出,与他碰个正着,左手骈指如戟,便点他的脉门,倏然间,但见两条人影一分,江海天接连地退出了六七步,可是却没有跌倒。

原来他这次是用上了大须弥掌力,且配合了一指禅功。江海天的内功已足够与第一流高手抗衡,这大须弥掌力更是最上乘的护身功夫,只守不攻,敌人纵然远胜于他,一时之间,也无法将他击破。

可是云召的大力金刚掌天下无双,而江海天的临敌经验又太欠缺,云召一掌击出,忽觉对方的抗力大得出奇,便蓦地将掌力一收,江海天却不晓临机应变,前面的阻力忽然消失,他不由得身向前倾,就在这第一掌的掌力用“老”,新力未发之际,云召闪电般的第二掌又已劈来,故此江海天才给他震得连退了六七步。这还是由于云召忌惮他同时并发的一指禅功,未敢连续劈出第三掌,要不然江海天早已受了重伤。

说时迟,那时快,云召又已如影随形,接踵而至!江海天怒道:“云召,我敬你是位侠义前辈,不愿与你拼命,你却这等蛮不讲理,当真要迫我与你一决死生么?”云召喝道:“小贼无谓多言,你有什么本领,尽管施展!老夫是决意将你毙于掌下的了。”

江海天适才与他硬对一掌,未至跌倒,心情已镇定了许多,可是云召一掌紧似一掌,江海天接连用了六七种师父秘传的上乘功夫,仍然只有招架之功,毫无还手之力。

云召也不由得暗暗奇怪:“这小子是哪里钻出来的?所学的武功竟是这样驳杂,但每一样功夫却又这样精纯!要是让他多活几年,那还了得?”除“恶”之念一起,掌力越发刚猛绝伦,打得江海天头筋暴涨,汗如雨下。

华云碧叫道:“海哥,拔剑呀!你为什么还不拔剑?”江海天摇头道:“他与蒲卢虎等辈不同,他赤手空拳,我为什么要用宝剑?”原来江海天自小便受父、师的薰陶,对于一个“侠”字最为看重,尽管他对云召今晚的无理攻击愤怒,但由于云召素著侠名,江海天便也要以“侠义”自持,不愿用宝剑来对付肉掌。